貧民百萬富翁真實版-撿剩飯只為等一個機會的鐵道人生 [明星旅遊趣]
有些人、有些事,一輩子都忘不了。一年半前,主持人楊子儀喜孜孜地接下八大「世界第一等」主持棒,生平第一次出外景,心想,在外國吃、住、採訪不同國度的人肯定新鮮又有趣吧?非也!
「我第一天到印尼首都雅加達,果然好熱鬧,沒想到,走到火車鐵軌旁驚見一大群比當地『貧民窟』更慘的外地人,他們全都是附近一萬七千多個小島漁獵維生的島民,坐船到首都找工作,在鐵道旁一等就是一年、十年、甚至二十年,眼看著火車天天呼嘯而過,他們沒等到工作,只好揀火車上扔下來的便當苟活....。」
一直到今天,楊子儀都忘不了這樣的畫面,「從火車這邊望去,鐵道的另一旁全是高聳大廈、華麗別墅,這一邊,則是木板、帆布、紙板故亂搭蓋的黑褐色小屋,有的 兩坪 大、有的半坪大,我數一數,大約有一百二十戶,這些小屋子全都沒有門,只掛了破爛的帆布。」
這群人過得如何?「風,可以直接從帆布的破洞灌進去,掀開帆布,會有一股腐爛的臭味撲鼻而來,我採訪了三戶,分別是獨居的男人、一對夫婦、一家七口(包括老阿嬤、父母和四個孩子),他們全都坐在紙板上,因為沒水、沒電、沒傢俱,只能揀些樹枝生火,去河裡打水,用揀來的剩便當煮『粥』。」
太窮,窮到根本不用擔心小偷上門,這七口之家的父親似乎也看開了,大方接受採訪時,拿出一只髒髒的塑膠碗邀楊子儀一起分享剛煮好的熱粥,「每個便當的剩飯有多有少,我看見他拿好幾盒搜集起來煮,一聞到碗裡有股餿水的怪味,粥裡隱約可以看見別人啃過的雞骨頭,我當場怔了幾秒鐘,遲疑著不敢吃。」
不用說也知道,這一碗粥,可能含A、B、C、D、E型肝炎,為了歡迎楊子儀的參與,主人的妻子還拿出河裡撈的小魚做成的「醃鹹魚」放進粥裡,做成類似『泰式酸辣湯』的口味,看著夫婦倆一臉誠懇、頻頻招呼他多吃一點,楊子儀進退兩難,不知該說「好,謝謝」還是「對不起,我吃飽了」。
「現在回想起來,我很自責,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出外景、吃第一頓採訪餐,還沒見過什麼世面,所以我小聲問導演:『這個,我真的要吞下去嗎?吃下去,萬一拉肚子,後面的行程怎麼走下去?』」
沒想到,導演表情很嚴肅,用力點頭,示意他非吃不可,楊子儀只好憋著氣、硬著頭皮喝了兩口,「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第一次出外景壓力太大,喝完一直反胃,還一連胃痛三天,心情怎麼都開朗不起來。」
一直到現在,楊子儀的腦海裡,始終都記得和這名男子的對話,「他說,他和年邁的父母住在附近的小島上,好不容易跑到雅加達,卻始終沒有什麼工作機會,他的父親天天在鐵道旁揀『便當』,一不小心被火車撞死,附近有個鄰居也被火車撞斷了手,羞好,駐紮在當地的台灣慈濟醫療團隊救了鄰居,還發放大米給大家。」
這位男子帶著母親,和同樣遭遇的外島女子結婚、生子,做了四個孩子的「爸」,一家三代已經在鐵道旁蝸居快二十年了。
「我看著許多小孩子成天在鐵道邊嘻鬧,身上髒兮兮的,就在鐵道上拉屎、拉尿,有些家長擔心孩子的腳卡進鐵道,也怕火車急駛產生風切效應把孩子捲進輪子裡,不斷扯嗓子追拉小孩,忍不住追問這名男子,原本住在小島上,生活有比雅加達苦嗎?如果不苦,為什麼一定要過來呢?」
楊子儀說,「那個父親大半時間都很沈默,眼神幾乎可以『呆滯無神』來形容,可是我一問他這個問題,他的雙眼突然發亮,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:『我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!』」
也許是對方苦等了半輩子始終不後悔的態度大大震撼了楊子儀,之前他不管走到哪個國家,總會仔細觀察一下每一個地方的貧富差距到底有多大?富人和窮人的人生觀有什麼不同?
「去年,我去非洲喀麥隆出外景,就發現愈是蠻荒的國家,機場蓋得愈豪華,同樣是黑皮膚的非洲人,有錢人穿得西裝筆挺、手提蘋果電腦,一下飛機,就有賓士車接送,司機、隨從一應俱全。」
楊子儀說,他遠遠目送這輛賓士車開上了通往雨林的泥濘道路,賓士車的輪胎上馬上沾滿了溼滑泥土,當時的他,跟著當地導遊到附近的樹林裡打果蝠,試著體驗「貧民」生活,成千上萬隻蝙蝠被BB彈一「轟」而飛,景象煞是壯觀,導遊拿起被打下的蝙蝠當場放血、去皮、切塊、燉煮,這時,正好有一名黑人律師路過,居然對著攝影團隊搖搖頭說:「你們知不知道,蝙蝠的血會傳染愛滋病?」一行台灣人當場嚇得嘴巴張成O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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